神不爱世人了

《苏联的最后一天》

#的确是恶天候。但是却没有苏联出场,实际上也没有美利坚出场[。

#本篇开头的时间线仅限于1991年12月25日 莫斯科时间的20:59 也就是华盛顿特区时间的13:59 同时也是伦敦时间的18:59[以上三个不同时区的时间共存于本文中]

 


 

        只不过是最稀疏平常的一天,晚上七点,一位金发的先生还未来得及换下灰色羊毛呢的条纹西装,便坐在自家的客厅拿起一杯热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今天自己有做了什么值得回味的事情,在拿起桌上那一摞今早的报纸之后,他特地花费时间回想了一下——早上出门慢跑,回来后窝在白厅看书,下午和戴安娜王妃喝了下午茶,回来后静坐了三个小时,直到现在。的确没有什么可忙碌的,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度过,“嗯…”想到这里,他僵硬的轻哼了一声,挑挑眉头,端起茶喝了一小口,然后翻开今天的卫报,撇了一眼桌上成摞的今日时报,准备以此打发接下来的夜晚时光。

        被抹上发胶的头发在经过一天奔波的洗礼之后,几缕发丝不安生的垂下来散在额头侧面,不足以引起这位先生的注意,他将报纸往下翻了一页。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晚上六点五十九分,秒针向前奔跑着,再过不了几秒就要——电话铃声响起了。这是白厅的内线。铃声回荡在房间,在最开始的两声响中,只是局促的引起坐在沙发上先生的注意,他撇过头盯着电话被放置的方向,过了几秒钟,等待电话铃依旧没有被掐断的第五声响,他微微颔首叹了口气,双手支撑着起身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你好,”他开口,先简短了说了一句,等待着对方自报家门,鉴于这是白厅的内线,而现在又是下班时间,男人显然还狐疑来电的对象,他另一只空闲的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低头等待着对方的回应。“英国?”话筒对面的人开口说了一句,是一个男人,或者从声线判断说是‘男生’更为合适,说是男孩有些偏大,而男人却与这个满赋活力的嗓音实在不配。听到这一声后,金发的先生明了了,他无声的吁气,略微放松下来,抬手将垂下的头发往上梳,特意停顿了两秒谨慎起来后才回话,“美国,”他试图掩盖自己的疲乏,“怎么了?”心中默默换算了一下伦敦到华盛顿特区的时差,现在是对于电话那头被他称为美国的家伙来说,只是中午两点的时间。男人往了一眼身后的一打报纸,他还没来得及看完,鬼知道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美国通常不会这样不提前打招呼就直接将越洋电话打到他这边,而且话又说回来,怎么他会打进白厅的内线,金发的英国先生想到这里皱起眉头。“英国,”电话线另一头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思绪,被称作是‘英国’的先生,就算在接电话时候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往下撇,面无表情的,“怎么了?美国。”他又重复了一次,声音极具耐心的,仿佛并不厌烦哪怕再把这几个字再多重复几次,英国垂着眼。那怕按照华盛顿时间,现在也从不会是美利坚可能是打给他的时间,英国再一次搜索着脑海中最近关于美国的种种,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一起都如旧。

        指尖不断敲击桌面,他等待着美国的说辞,如果他再开口又是一句‘英国’的话——“苏联解体了。”美国稀疏平常的声线从话筒中传来。英国听到后抬起了头,眼神比刚才稍微精神了一些,他注视了几秒眼前的房间摆设,虚焦成一片红木的颜色…“这样啊,”他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几近无声的拖着长音,想给自己一些措辞的时间。

        “那真是恭喜你,美国。”不知是因为一整天工作的劳累还是怎么的,英国似乎意外的词穷,话说出口只剩下寒酸的几个字,他开始质疑起自己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却不如上半句那么确信不疑。“嗯,的确是一件好事。”美国回答了一句,两人说的话或许会让外人不明所以,而个中缘由,该明白的人总会明白,如果非要从头说起,大概要再回到将近一个世纪之前。是的,这是一件横跨将近一个世纪的事情,是整整一个时代,是一个人类的一生,而对于此时此刻电话线连接的两位,他们称呼对方为英国和美国,对于他们俩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瞬,但却也没什么短的那么夸张,如果对比他们‘永恒’的生命的话,倒的确是这样,但这其中的细节实在太过繁琐,甚至连他们两人也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英国不知道这对话该如何继续下去,两人都确定赞同这是一件好事,但语气却都如此的不确定和犹豫,所以直接导致沉默充斥了他们的脑海,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我们期盼已久的结果…”英国又开口补充了一句,“你,有什么其他事情找我吗?“尽管不知这样问是不是合适,但英国还是执拗的开口,他的直觉暗示他或许可以这样问一句,美国听起来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而如果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对自己说,那么英国是一定要听一听的。

        “我只是疑惑一个问题。”美国回答。英国站的脚有些麻木,他想去倒一杯酒,可是现在屋里没人,而条件限制也不允许他可能离开亦或是带着电话线去,些许的烦躁中他把身体的中心从左腿换到右边。“我在听。”英国皱着眉,语气平和。

        “我想——”哐,然后门被粗暴的推开了,英国房间的门,他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捂住话筒放下,神情变得不好,眉头皱得更紧,转身看着来者是谁。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棕色头发带着镜框,似乎有二十出头的模样,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但看起来里面似乎薄的什么也没有,虽然毫无礼仪的直接推门而入,但来者的神情实在是过于平静淡漠,不如说是没有表情更为妥帖,与他的行为甚是不符合。

        “怎么?”英国尽可能的把话筒离远,尽管如此还是谨慎的没有出声,只是读了一句唇语。面前的人推推镜框,心领神会,“机密文件,先生。”男人实在不擅长夸大自己的面部表情或者是嘴唇发音的夸张,他默然中扬一扬手中的文件袋。“关于什么事情的?!”如果英国现在可以出声的话,那么他的语气八成是带着烦躁的,可惜他不能,于是只留给男人一个用力过度的挑眉神情。“苏维埃联盟宣告解体,柯克兰先生,这里面有一些我方人员提供的细节。”男人尽自己所能的不出声的表达一些信息,好在英国完全可以听得明白。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然后对着男人松开手把话筒紧贴到自己肩膀上,指了指,然后打出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坐下先等一会儿,他真的不能再错过这通电话了,鬼知道美国会对他说些什么,在这种紧要关头。男人听话的坐下,英国才放心移开话筒,他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可以开口说话,“——所以你怎么看?英国。”

        “呃……”英国腾出一只手扶额,低头揉揉脸颊,一脸疲乏,说到底他还是错过了,习惯性的拖着长音为自己争取时间,“我想你不必担心,美国。”现在留给英国唯一的选项就是他可以赌一赌,猜猜看刚才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猜猜美国的心思。“我没有担心。”美国迅速的给出了否定答案,英国立刻抬起头,故作平和的继续追问,“那你到底在忧虑些什么?”

        电话那边的美国又沉默了起来,英国撇了一眼身后安静等待的男人,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看到大洋彼岸美国此时此刻咂嘴的样子,“你知道的,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才来问你。”美国的语气比刚才稍微减少了些疏离感。“你具体想知道些什么?”英国指肚揉一揉眉心,感觉自己似乎要穿过这片迷雾,在其中找出那条正确的道路。

        “在以前总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吧…那些国家,他们都怎么样了。”如果具体到某个问题,那么对于英国来说就好回答许多了。“这得看情况,美国,你知道我们的存在是何等的独特和与众不同,以至于许多状况没有先例可寻,而且每个国家和国家之间存在的差别也会导致状况不同。”英国开始流畅的解释,按照美国的这一句话,英国大概也可以猜出美国的疑问是什么,虽然对于他刚才错过的话并不能猜出什么细节,但也足够了,“比如,比如罗马。罗马帝国分裂之后罗马就消逝了,新的帝国相继出现。比如我的凯尔特兄弟们——在我吞并他们之后直到现在他们都活蹦乱跳的,有一个甚至还离开了联合王国。”说到这里英国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四处乱飘,“比如,当初普鲁士的兄弟们,在他统一德意志的之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巴伐利亚他们都还存在着,所以,很不一样。每个国家的情况都会很不一样。”

        实际上英国自己也太过年轻,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给这个问题下个什么定论,毕竟他对罗马可以说是印象全无,而普鲁士的兄弟们他着实也没见过几个。只尽力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不知道这答案是否能让美国满意,这样想着,手指又控制不住的开始敲着桌面。美国给他的回应又是沉默,英国内心舒坦了一些,虽然和罗马相比他实在年轻,不过好在对象是美国的话,他还说的上是个老家伙。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或许是美国的沉默带给他的启发,英国转转眼珠,“不过真是可惜,苏联解体,不知俄罗斯那家伙是死是活,你比较希望他消逝掉吧,美国。”英国试探性的说着一个陈述句,以此打破沉默。

        话筒中只传来两声干瘪的讪笑,“是的…”美国应了一声,尾音到最后飘的几乎没有,“他会死吗?”两三秒之后又立刻追问道,声音有点大,英国惊了一下,连听筒到不自觉的拿远了些许,几秒后又重新放回耳边,英国抿抿嘴,翘起一边的嘴角,一脸似笑非笑,手指在桌面打圈,“这,得看情况,美国。”他模棱两可的回答着,结尾语调微微上扬,让人猜不透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掩饰其无知。

        “那你的判断是什么。”美国现在似乎没那个心情等英国兜圈子,他语气冷漠的,仿佛在催促英国快点给出一个答案,而这答案最好是他想要的那个。关于这部分可不归英国管。他以大不列颠的名义起誓,“嗯,鉴于苏联的联盟性质,我大概只能很可惜的告诉你,以我的判断,大约是不会有哪个国家会轻易消逝掉的,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会回归比原本联盟之下更加自主的国家意识体状态。但另一方面,一直以来承担更多国家责任的俄罗斯,作为联盟的核心,解体的创伤由他承担的话,或许他和其他人会不一样,或许他会发生什么不测——一切都说不准。”

        “你期盼哪种结果?美国,当然是俄罗斯不堪重负的消逝?”英国的语气变得戏谑起来,权当自己在念着莎士比亚的戏剧。

        “所以你的意思是,俄罗斯会没事?”

        “我不打包票,他会永远消逝在这个世界上也说不定。”

        “那他会消失?”

        “除非解体对他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我看没准儿倒也不至于。”英国耸耸肩,“不过你那边关于俄罗斯的消息不是向来灵通吗,安排在莫斯科情报处的人就没有发现什么?”

        “俄罗斯吗?没有他的消息。”美国顿了一下,“刚才收到莫斯科那边的消息,先去见了总统。”他欲言又止,显然不想和英国透露太多,而英国沉默良久却笑了起来。“你笑什么?”美国反问他,语气略带不满。“没事,”英国努力止住自己的笑声,但却实在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好在美国看不到,他笑的比刚才畅快多了,“没事,”他平和了下语气,“你真的没什么需要担心的,美国。只管庆祝吧。”

        “我会的。”美国冷淡的回应,听起来他自己似乎不是会去庆祝的样子。

        “明天开始就是新的一天了,嗯?用你之前的话怎么说来着…零年[i]?——明早第一缕阳光升起之后,将会是一个新世纪的开始。”英国凭记忆努力回忆美国当时说的话和语调,尽力的模仿着,刻意的过于浮夸。“我当时可不是这种意思,”美国对此矢口否认。而英国则终于停下打趣,“不管怎么说,和我们不同,对于俄罗斯来说,今晚将会无比漫长。”

        “如果他不会死,那他会怎么样?”美国反问,在他的过往生命中,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经验可言,而在这方面,英国的确所言不虚,很多事情是没有先例可寻的,很可惜。“我、我不知道,美国,”英国说话时候不禁扶额,美国总是不断重复着某些他也无法回答的问题,“有可能他会沉睡过去,他的血液可能会流干,但等到明早醒来时,他就会变成一个全新的国家——或者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也说不定。”英国可不在这种事情上打包票,如果真的想要知道俄罗斯会怎样,为什么不直接去看看他呢?“或许不止一天,或许是几年、十几年,这不一定。”

        “嗯,”美国随口应答了一声,在电话那边思索着什么,似乎已经默认英国给予他这扯淡的答案,甚至英国都不会承认这算是一个‘答案’,但不管怎么说,美国总是会从别人的话中提取自己所想要的,这是他的优点。“别想他啊美国,”英国笑起来,“等明天,如果看到俄罗斯好好带着那副伪善面孔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也只会想让他永远消逝,越快越好的那种。”

        “别猜我的看法,英国。”美国警告道,尽管他看不到,但英国还是收起了笑容,“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大概很快会在北约会议上见面。”

        沙发上的男人默不作声的听着,英格兰撇了他一眼,低头,“那就见面再说。”美国没有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英格兰拿着话筒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的放下。转身,他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男人也正看着他,实际上那人是他的私人助理。“柯克兰先生,首相现在想见您。”男人无视了英格兰的一脸倦容,简明扼要的说明。英格兰双手在后边支撑着身体,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在隐隐作痛,皱起眉头,“不了,约翰。”英格兰回答,低头呼了一口气,才缓缓的开口,说完后抬头看着还坐在那里的男人,“帮我推掉今晚和明早的所有安排,”男人显然想立刻开口说些什么,但英格兰没有给他机会,“我累了,”他说出了一个根本算不上理由的理由,并且是冒着得罪首相的风险,不过话说回来,英格兰和那些政客又不一样,政客们需要惊恐,他们需要活动,而英格兰?他累了,只是累了而已。

        “我想去休息一下。”他说话间,踱步走向左面的房间,只留给自己的助理一个背影。而英格兰决定的事情是难以改变的,身为私人助理的约翰知道这一事实,于是他终于知趣的起身,悄然离去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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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零年,出处来自文本《1945年5月13日到1946年10月1日的欧洲战场》中,美国说出的话。因目前刊物尚未通贩,所以不予以显示。解禁后会择日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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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只是几分钟的对话…写的很草率又不明所以[.]但怎么说 

的确有想表达的东西 以后会慢慢补充

虽然是恶天候 但的确擅自加上了英米/露米和诅咒组的tag 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话 大概也明白[。

嗯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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